5月23日19:00许,邹平市政府官方公布,山东魏桥创业集团(以下简称“魏桥集团”)创始人、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张士平因病医治无效,于当天17时03分逝世,享年73岁。
张士平是一个颇具神秘感的传统制造业的民营企业家。三十年时间做进世界五百强和山东首富。他执掌的魏桥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和铝业的中国宏桥集团有限公司,分别在不同时期成为了各自行业内全球生产顶级规模的企业,都在香港上市。魏桥纺织生产的牛仔布充斥全球,你身上很大可能就穿着他的工厂生产的布料。另外,90% 的苹果手机壳体所用的铝板材料均来自于张士平的工厂。他的企业年产营业收入超过3000亿人民币。
生活里,张士平简朴到了极致,《财富》的描述里,“他不用电脑、不用微信、没有秘书,掉在饭桌上的菜也会随时捡起吃掉,宁可被磨掉一层皮也不肯穿上衬衣劳作;张士平纪律严明,曾勇于开除官二代员工,而该员工仅仅偷吃了公司三颗花生米。他也没有秘书,直至今天他依然独自出差。他说:只要我自己拎得动行李,我就不用别人。等我拎不动了,也就是该休息了。这位亿万富豪的零食只是——两根绿萝卜和一盘炒花生。”
这个低调的亿万富豪,离我们又远又近。斯人已逝,今天推荐一篇旧文,让我们一同缅怀这位企业家曾经的辉煌。
2016年,全国工商联发布的“2016中国非公有制企业500强榜单”中,华为控股有限公司以营收总额3590.09亿排名第一,苏宁控股、山东魏桥集团分别以3502.88亿、3332.38亿分列二三位。
华为,苏宁都是大多数人耳熟能详的公司,不过魏桥创业此公司却异常低调,极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有限公司位于鲁北平原南端,紧靠济南空港、青岛海港和胶济铁路、济青高速公路,濒临黄河。创始人张士平累计持股魏桥创业36.27%,张士平的女儿张红霞直接持股3%,儿子张波持股3%,弟弟张士军持股2.16%,女婿杨丛森持股2.73%,女儿张艳红持股1.63%,张士平家族累计持股魏桥创业48.79%。
三十年前,魏桥不过是一个职工不过百人、资产不过百万元、利税仅有50多万元的小油棉加工厂。而现在的魏桥,则是一家拥有10个生产基地、总资产1756亿元,集纺织、染整、服装、家纺、热电等产业于一体的特大型企业,技术装备居世界一流,生产规模和经济的效果与利益连续18年居全国棉纺织行业首位,是中国棉化纤纺织加工业最具竞争力企业和世界上最大的棉纺织企业。
魏桥创业集团掌管着的两个巨大王国:纺织业的魏桥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和铝业的中国宏桥集团有限公司,都是经营情况极其出色的企业。
外界最读不懂的是,魏桥浸染的纺织业、火电、铝业都不是景气行业,而是人们所说的“夕阳产业”。
纺织业自从2011年起便开始遭遇到巨大的滑坡,如今这个势头并未好转,该行业的景气指数长期排在所有行业的末尾。而且铝业是目前全球供给过剩最为严重的产业之一,一份报告曾显示,在世界各地的仓库里堆积了1000万吨甚至更多的铝材。这些铝材足以生产出15万架波音747型喷气客机或者7500亿个易拉罐。
但是,魏桥却能在这些夕阳行业的血腥红海中逆流而上,实现家族财富的暴涨,很多人不禁在想,逆境杀出一条血路,它靠的是什么?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帝国?它又是怎样强悍地成长起来?它背后的那个男的,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年轻人叫张士平,他出生在邹平县一个叫做魏桥镇的偏远乡村里,父母都是穷苦的普通农民。张士平说过他最早的记忆就是饿肚子,由于是家里的长子,他在初中之后便停止了学业,担负起家庭的重担。
时值初期,张士平因为号召工厂职工成立“红色联合战斗队”,为其车间遭到迫害的老师傅打抱不平,而受到了处分。
1968年,22岁的张士平被下放至山东德州庆云县劳动改造。那段为期4个月、在庆云县拓宽黄河河道的经历令张士平此生难忘,他认为那时吃尽了“人间之苦”。
去之前张士平从家里带了两件衬衣,但是有经验的工友告诉他,不管穿什么衣服,两天肯定会被磨烂。张士平索性光着上身挖沟推车,4个月之后,张士平的体重骤降了20斤,却带着一次未穿的衬衣回到家,老母亲从他的背上完完整整地揭下了一层晒脱了的皮。
后来,他开始步入当地的一家油棉厂工作。直到1981年,张士平因为“能吃苦、最勤劳”被提拔为厂长之前,他度过了十几年推车工、扛棉工的平淡岁月。
而张士平的出现也改变了邹平县第五油棉厂的命运。张士平担任该厂厂长后,就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并迅速进行扩张。
改革的第一项就是推行了以“六定一包”为主要内容的目标成本管理,实行了厂长负责制。同时在没有上级“”的情况下,在企业内部率先实行了承包经营责任制。这一举措比1988年国务院颁布《工业公司承包经营责任制暂行条例》整整早了7年。
企业内部潜力激活后,魏桥开始抓住外部环境的优势,快速地发展自身。1984年,魏桥抓住了国家对棉花市场统死、对油料市场放开的有利时机,果断进入油料加工领域。这一举措开了全国棉花加工行业的先河,改变了棉花加工公司“半年开工半年闲”的窘况,并一举成为全国供销工业效益最好的企业。而在全国棉麻行业的利润冠军之后,张士平对内开始改变人力资源政策。张士平痛恨大锅饭,他知道集体庇护下人的懒惰将蚕食一切,这种意识在他被下放劳动改造时就有了。
在获得了上级的充分授权之后,推行了严格的纪律制度。他说:“按照旧模式,你没法开人,没法把优秀的人提拔到那些干了很久的人的上面。”张士平为了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是闹着玩的,他曾经因为发现一名工人偷吃了三颗花生而将其直接开除,而这名工人还是县里领导的亲戚。此外,他还引入了一个对于很多公司来说都相当陌生的概念:推销。他解释说:“国企过去常常等着买家上门。”突然之间,这个叫张士平的人抢走了很多的生意。更重要的是,张士平逐步通过与人合资,渐渐掌握了公司的控股权,并且逐步扩大企业的规模。
这在当时被认为是一件铤而走险的事情。但是张士平用出类拔萃的业绩不断地向地方政府证明,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
1989年,我国纺织行业进入低迷时期,纺织公司发展艰难。但魏桥认为这正是一个加快自身发展的机遇。对此,魏桥逆势而行,果断决策,投资600万元上了万锭棉纺规模。这一举措看似风险巨大,但是却为魏桥日后变成全球最大的棉纺织企业奠定了产业基础。正是这一年,魏桥利税比1981年多了992万元,达到了1085万元。
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国国民经济运行机制逐步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众多企业也在这一段时期开始了新一轮改革。也在此时,魏桥更大胆的扩张之路也拉开了序幕。
1991年,魏桥通过设立合资企业冲破了“一大二公三纯”的企业所有制结构,拉开了企业产权制度改革的帷幕,并于1994年和1996年分别设立了染织和印染两个合资公司。与此同时,魏桥还大胆鼓励高管人员、技术营销骨干和优秀员工购买股权,在减持公有股、推行投资主体多元化上实现了大突破。
在此后几年里,魏桥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步入了快速地发展的快车道。多个方面数据显示,企业利税从1990年的1220万元猛增到2006年的601105万元,拥有8个生产基地,并一举变成全球上最大的棉纺织企业。
张士平的改革也并非没有挫折。1998年,张士平的魏桥纺织厂收购了一家历史悠远长久的国有棉纺厂。但是不久之后,习惯了轻松日子的职工因为不满张士平的严苛纪律而开始罢工。轻蔑不解的职工称张士平为“乡巴佬”,并且把他和一众高管围堵在办公楼里整整7个小时。张士平笑着讲到,当时有一名情绪激动的工人质问他:“为什么迟到半个小时被扣了一天的工资?”
通过开拓国际市场和在行业低潮时的迅猛扩张,张士平的公司迅速成为了行业里的佼佼者。该公司目前是生产能力最大的棉纺织企业,分别在魏桥、滨州、威海及邹平设有生产基地,其客户包括伊藤忠、福田实业集团和德永佳集团等纺织业内的市场领导者。
铁腕严明的纪律和奖罚分明的薪资制度意味着最大限度地降低了生产环节的浪费,张士平因此获得了低于所有对手的成本优势,这也让其在市场低谷中能够从容不迫。当被外界问到如果纺织业持续低迷将作何打算,张士平笑道:“人不可能回到原始社会不穿衣服的。”
在魏桥的生产车间里,几乎看不到几个人。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纺织机整齐划一地24小时轰鸣作响,它们创造了此公司从未有过的繁荣。
一是成本战略领先。截至2015年底,吨纱耗棉控制在1035公斤,企业非生产人员占2.5%、管理人员仅占0.6%,纺部万锭用工和织部百台用工均不超过60人,年人均劳效近20万元。
二是设备投入高。其纺纱设备大部分都是来自瑞士、德国以及日本等国家,不仅故障率少,而且生产效率高。无卷化率达80%、自络比重达100%、无结纱比重达100%、精梳纱比重达90%、无梭布比重达80%、高技术上的含金量的棉布比重达85%,“三无一精”比例远高于国内同行业平均水平。
三是产业链发展全。在上游棉纺产品方面,主要是环锭纺和气流纺两大类,环锭纺主要生产自32s至500s的细支、特细支纯棉普梳及精梳单纱、股线;在坯布方面,主要分有梭、无梭两大类产品,最重要的包含平纹、斜纹、缎纹、小提花、大提花五大系列1万多个品种,坯布最高密度达到1800根。无梭布幅宽从40寸到137寸,纱支从5s到500s。在下游方面,家纺产品最重要的包含全棉、棉涤、粘棉、天丝、竹纤维等中高档家纺面料及家纺产品,其中加工最大幅宽可达3.3米,月产量能达800多万码,家纺产品年产量2000万件;服装产品采用自主生产的针织、条绒、小提花和各种新概念布料及以新颖的组织方式产生的各种效果布料,同时有牛仔服装系列及全棉、涤棉、氨纶、莫代尔、天丝等多种系列,具有美观、耐用、柔软、透气、弹性好、不变形等特点。
近年来,纺织行业面临巨大压力。一方面,国内棉价高于国际棉价,严重制约着我国纺织品出口。另一方面,目前市场之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印度、巴基斯坦、越南、孟加拉等国家依靠棉花、劳动力及产品出口发达国家零关税的比较优势,国际竞争力越来越强,抢占了不少国际市场占有率。而我国仅限制棉花进口,但不限制棉纱进口,大量进口棉纱严重冲击国内市场,使国内棉纺企业面临着内外双重挤压的尴尬境地。
面对艰难的行业形势,魏桥积极“谋变”,仍就保持30%业绩增长,是如何办到的呢?
十三五”期间,魏桥努力实现三个方面的转变。首先是继续加大用先进的技术改造现有产业链的力度,全力推进纺织自动化、连续化、智能化进程,加强对新型特宽幅印染产品、工业用纺织品、家用纺织品的研究和开发,生产更多技术上的含金量高的最终制成品,实现由一般加工向高端制造加快转变。
其次是加大科学技术创新投入,在高档精梳、多种纤维混纺、功能化纤维混纺及高支高密、交织、色织织物和功能性整理面料上狠下功夫,实现由制造环节为重向研发生产营销并举加快转变。
再次是加强营业销售队伍建设和客户关系管理,积极开展线上线下、电子商务营销,丰富营销手段,扩大覆盖范围,奋力开拓市场,实现由依靠线下向线上打通加快转变,确保国际市场占有率稳定提升。
2016上半年,魏桥产品品种类型超过2000种,全年产出约168,000吨棉纱、406000000坯布及39000000米牛仔布,不仅在国内占有一席之地,还畅销海外,海外销售占收入的比例为30.7%。
张士平越做越大,面临的竞争也慢慢变得激烈。他必须找到别的办法再次压低成本,那就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投资自建发电站。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被逼无奈之后的选择。当时,整个中国处于电力短缺的时代,拉闸限电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但是这对张士平这样的公司而言意味着不可预料的损失。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张士平在1999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电厂。并因此找到了令其实现下一次巨大跨越的机会。
由于自己发出的电还有大量的盈余,张士平开始计划利用多余的电量进行电解铝。与此同时,张士平在经营自己的电厂期间,发现了电价的秘密。他通过植入自己的管理心得,使其电厂每度电的成本比国家电网低出了三分之一。
魏桥集团电厂的供电价格大致分为三种,一是其集团旗下企业用电,价格不到0.3元/度;其次是魏桥集团家属区供电,价格为0.35元/度;第三是对外供电,最高的商业用电价格是0.6元/度。
在魏桥集团的家属区之外,国家电网的居民用电价格为每度超过0.6元,工业用电价格则接近1元/度。无论商业用电还是居民用电,魏桥集团的电价都比国家电网要低,这样的价格上的优势,甚至吸引了周边其它城镇的企业到魏桥买电。
魏桥二电厂建有6台3万千瓦机组,日耗煤2000吨左右,主要供魏桥集团纺织生产用电。二电厂附近还有三电厂,建有8台6万千瓦机组,主要是供魏桥集团的铝制品生产用电。也就是说,魏桥集团在发电的机组都是6万以下的小机组,其效率本身就比国有企业动辄60万千瓦以上的大型发电机组低,而魏桥集团正是用这些低效率的机组生产出了价格更低的电。
但面对这些廉价的电力,其实张士平最初的计划并不是进入铝行业,而是进入钢铁业。他雄心勃勃,计划在邹平建造两座中国最大的高炉,开辟一万亩土地建成一座年产800万吨的炼钢厂。当时,中国的钢铁热正在喷涌兴起,一些亿万富豪从这个看上去灰头土脸的行业里相继诞生,这种局面就像是如今的互联网行业。
张士平的钢铁工厂正要拔地而起之时,他接到了时任山东省省长深夜打来的电话,意在劝说他放弃这个庞大的计划,即使张士平已经为此花掉了8000万元。当时,由于产能过剩的预期和环境压力,钢铁项目在国家一些监管部门面前已经失宠。
“如果我真的想上,省长也劝不住我。”虽然手握市县两级地方政府的支持,但是张士平最终听从了省长的建议。他说:“他没有命令我,只是动员我。”如今看来,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决定。这不光体现出了张士平的政治智慧,钢铁业此后陷入的困境很难来想象,就连全球的钢铁霸主安赛乐米塔尔公司也举步维艰,中国的钢铁业也变成后来最为糟糕的行业。
2001年,张士平的第一条25万吨电解铝生产线投产。当时面对这个搅局者,铝行业对张士平提出了非议。当时一位巨头公司的老板甚至当面警告张士平:“你不可能成功。”
但张士平的回答是:“过的事情都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据张士平说,其铝产业总规模现在已达到了620万吨,配套的电站发电量也已经接近1500万千瓦。魏桥依托低廉的电力成本,狂赚净利润54.5亿元。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12年,在产能过剩、价格低迷和国外进口铝土矿供应受限等多种因素的交织下,国内的铝产业出现了行业性亏损,218家规模以上铝冶炼企业中亏损企业为89家,亏损面31.7%,亏损额113.5亿元,占规模以上有色金属企业中亏损企业亏损额的35.4%。一些行业协会和竞争对手将其优势总结为五个之最:技术最先进、最节能、最环保、用工最少、投资最低。其600千安的电解槽是世界上的唯一一条成功运行顶级规模的电解铝生产线,这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降低了耗电量。张士平说,它排放废弃物的净化率达到了99.8%。
2014年,中国宏桥超过巨头俄罗斯联合铝业公司,成为了全球产量最大的铝制造商。虽然这个令张士平感到兴奋的荣耀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2015年上半年,中国政府在对国有资产的重新洗牌中将中电投的270万吨电解铝工厂剥离给中铝,此举令后者在账面上以微弱优势超越张士平的公司,成为了全球产能第一的铝生产商。
但来自于高盛集团的报告称,中国宏桥依然是当下全球铝业中少数可以维持利润者,甚至是唯一的一家还在赚钱的公司。另外一些研究机构盛赞在铝价重挫之际,中国宏桥是世界上最好的铝业公司,因为它有最先进的工厂和最有效的成本管理体系。
更加重要的是,张士平用接近十年时间改造了铝产业的发展模式,他打通了整个铝的产业链,从上游原材料铝土矿石到氧化铝、电解铝,以及下游的铝材料加工;同时自建独立电网,完全解决了能源问题。他将其称为“铝电网一体化”。另外,显而易见,张士平将这些工厂密集分布,极大地减少了内部的物流成本。他们甚至将冶炼出来的炙热铝水直接运往下游工厂,而其它公司的做法是将铝水冷却制成铝锭再运往下游,下游加工厂则需要再次将其融化才能用来生产。这至少将为张士平在中间环节上节省每吨800元的支出。在把生产所带来的成本做到最低的同时,其多年的经验带来新建项目的投资所需成本骤降,据张士平估计,他每投资1万吨电解铝的成本只有其竞争对手的接近二分之一。
这种上下游业务一体化的优势,使得魏桥得以不断在竞争非常激烈的行业左冲右突,在全球扩展自己的帝国。为了突破我国铝土矿资源贫乏且品质差、品位低且地域分布不均匀等资源瓶颈问题,魏桥铝电自创立之初便将目光放眼全球,现已在印度尼西亚、几内亚、澳大利亚、印度等铝土矿资源丰富的地区进口矿石或建厂,搭建了一条国外矿山-国内工厂、集多式联运为一体的完整成熟产业链,从而满足了魏桥铝电对原材料的庞大需求量。其中,魏桥铝电在印度尼西亚设计规划氧化铝项目,并配套建立热电-氧化铝-运输一体化工厂,2016年3月实现100万吨的试运行,计划2017年底以前完成另外100万吨的建设。另外,在几内亚,魏桥铝电通过合资的方式,设立矿业公司和河港公司,开采铝土矿,并建立码头和运输系统,基本满足魏桥铝电的氧化铝系统对铝土矿需求的60%左右。
值得注意的是,魏桥在非洲几内亚铝土矿项目从2015年9月起开始发货后,供应量持续不断的增加,因此魏桥从马来西亚、印度和印尼进口的铝土矿将大幅度减少。预计2016年魏桥在几内亚博凯地区项目铝土矿出货量将达1500万吨,2017年计划达到3000万吨。
完成对上游矿石资源的整合之后,魏桥在下游延伸了铝合金、高精铝板带箔、新材料等铝材深加工领域,构筑起了采矿—氧化铝—原铝—铝合金—高精铝板带箔、新材料等铝材深加工的铝业产业链。产业集约发展减少物流成本,以魏桥的优质铝水为纽带,带动了上下游的联动发展,其运行效益高于独立企业,提升了整个产业的竞争力。以魏桥为龙头,目前整个滨州市规模以上的铝深加工企业有33家,电解铝产能636万吨、铝材加工420万吨,并已形成三大特色产业集群。
一是以邹平为核心,辐射魏桥的特色铝产业集群,这也是山东省首批战略性新兴起的产业基地;
二是以滨州经济开发区为核心,辐射惠民、阳信的特色铝制品加工高端产业集群;
三是以北海为核心,辐射沾化的循环经济产业集群。在这些产业集群中,都是从铝土矿到铝板带箔、汽车轮毂、汽车零部件等最终的铝制成品。
集聚区里不乏中信戴卡、渤海活塞这样的老牌上市企业,还有创新集团、三星公司等新贵和六丰机械等合资企业,北汽集团也计划投资138亿元,在滨州建厂。魏桥的加快速度进行发展,带动了滨州市铝产业迅速崛起并成为滨州第一大支柱产业。
张士平将自己在纺织业积累的管理理念输送到了铝产业的所有的环节。他严明纪律制度,痛恨腐败。他曾经因为发现煤炭采购环节出现一些明显的异常问题,而一次性开除掉了20个人。如今,其拥有一个700人的检验团队,对每一车煤炭进行交叉对比检测,以保障煤炭质量。
张士平称:“我们从始至终都是把一分钱当一块钱花。”魏桥有一个特殊的早会制度,每天早晨6点半,该集团20余人的高管团队会聚集在一间会议室里面对面交谈。这样的场景已发生了数十年,从未间断。张士平的一名下属说,老板一直在打造一个有执行力的管理团队。而张士平就得像指挥管弦乐队一样,了解每一名乐师和他们的方位,分辨出每一个错音,并且清楚其源自于何处。
在这样的早会上,张士平常常会谈及自己对于财富和人生价值的话题。他认为,人结束生命时带不走任何东西,而应该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出更大的社会价值。他甚至警告自己的高管说:“你们可以支配的财富只有你们的工资和奖金”,公司里的每一分财产都是用来创造税收和造福自己的十几万名员工的。
但十余年一跃变成全球最大的铝业巨头,靠的不单止是张士平对魏桥独特的管理方法,更是他所倡导的技术创新。魏桥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加大科技投入,加强创新平台建设和产学研合作,持续推动产业产品结构优化升级。从白极清理新工艺,到规模最大的400kA系列群,然后再到600kA特大型铝电解槽,魏桥正一步一步地优化自己的科技树。
白极清理新工艺,是为提高阳极清理工作自动化水平与生产效率,减轻人工清理的劳动强度,提出用破碎机代替人工清理,并将清理下的料块经皮带输送至反击式破碎机进行破碎,破碎后的物料用料斗提送至料仓。通过该工艺技术革新,不但可以使白极清理及破碎流程更加简洁连贯,而且通过合理规划利用空间,把高空清理作业改为地面清理作业,杜绝了高空作业带来的安全风险隐患,且该技术仅在魏桥铝电一个分公司便实现了近110万元/年的经济效益。
魏桥铝电目前的主流槽型为400kA,占据全部产能的将近80%,这一庞大的400kA系列群并非采用同样的设计,而是基于创新理念,不断对槽结构可以进行改进,包括采用最新的磁场设计技术、新型阴极钢棒系列技术和自创的槽盖板技术等。正是在生产实践中的一直在改进,使得魏桥铝电的400kA系列技术日益成熟。基于400kA系列的成功经验,在世界顶级铝业公司的600kA尚属于实验阶段(如Rio Tinto Alcan的AP600系类),魏桥铝电便投资兴建世界上首条600kA超大型铝电解系列。该系列自2014年12月启动以来,经过半年的运行,目前经济技术指标十分优秀:系列平均槽电压稳定在3.95V左右、电流效率94%左右、折合吨铝直流电耗12500kWh。该系列采用了诸多最新的铝电解工程技术,包括超大电解厂房、超大多功能天车、超大型电解槽母线配置(槽外母线补偿技术)等。
至此,魏桥“以棉纺织为基础,以热电为纽带,纺织和铝业互相支撑,轻重工业优势互补”的强势产业格局正式形成。
但是对于魏桥来说,这还不够。在完成实体产业链的打通之后,张士平意识到,其实整个实体链条也只是一个更大链条的一部分,这个链条的另外一部分,是相对于实体行业更为庞大的复杂的金融市场。
魏桥创业集团的铝业工厂拥有最先进的设备和最严苛的管理,它现在是此公司的“印钞机”
2015年可谓铝价最低迷的一年。人们不会忘记在去年初铝价最为黑暗的日子,电解铝价格破万,氧化铝滞销,价格一降再降,看空情绪弥漫,行业笼罩着多年从未有过的悲观。
为了维护铝市场健康发展,魏桥决定更进一步。之前一直声称只做实业的魏桥开始涉足金融领域。2016年初,魏桥和山东创新金属集团联合出资成立了上海和鲁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简称“和鲁投资”。
和鲁投资频繁现身期货和现货市场交易,不过,和通常人们对期货公司套保卖产品的认知不同,依托母公司资金、产业、产能优势,和鲁一诞生就具备了区别其他期货公司的“贵族”气质:比如,公司没有利润考核指标,通过期货工具,维护市场行情报价,主要以做多为主,坚定看多未来铝价,维护价格持续上涨,空头套保头寸,基本不做,该出手时,会支撑价格向上,而不会打压价格。同时,公司为行业内外的投资机构无偿提供真实的铝产业信息,并提倡互相交流平台,共同创造盈利机会。
其实早在和鲁投资成立之前,中国宏桥的一系列堪称义举的作为,至今为行业津津乐道。
在铝价低迷的日子里,原料氧化铝市场也是一泻千里,企业纷纷竞相压价出售,不足1700元/吨的价格,寒意逼人。为了支撑铝价,解困氧化铝企业,中国宏桥毅然决然关停了自己100万吨氧化铝生产线万元的代价,减少生产企业库存,盘活市场,此举也帮助中铝和锦江解决了氧化铝滞销的困难。
不少员工当时想不明白,别人1700元求他们买,张士平却不要,还要关了自己的生产线,高价买现货。现在看来,张士平当时说的不计较一时,不只顾自家利益,要看长远,舍得吃亏的认识高度,最后得到市场回报。
在2015年底,宏桥说服下游客户,不要在加工费上恶意竞争的同时,推出中国宏桥报价,引领中国铝价向上调整。从推出报价一直走到现在,一步步实现最初的目标。由原先的大家不理解不认可,到现在大家对中国宏桥报价的认可,经历了艰难的过程。当时中国宏桥总裁张波就是想证明,铝业大国不能不作为,不能把话语权拱手送人,拍板决定以高于市场100元-200元/吨的价格推出,引领铝价回归价值。
而此时身处北京的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也在为铝锭收储实施方案忙碌着,并积极协调6家铝企业组建合资公司,形成6+1模式,维护市场稳定。张士平的儿子张波作为协会副会长积极做出响应主动参与,这些为维护行业健康发展所做的积极努力,对当时的铝价反弹起了非常大作用,也为今年铝价的好形势做出了贡献。
从价格低谷到今天合理回归,积极应对、努力作为,功不可没。尽管铝价最黑暗的时刻已逝去,但协会主导的应对铝价非理性下跌的铝收储政策,还在向前推进,并取得实质进展。这也坚定了中国宏桥维护铝市健康发展的决心,应运而生的和鲁投资也在市场大潮的起落中肩负起一份责任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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